所庆征文


我的一天


王重马(二室)

 

 

  阳春三月,春雨绵绵,我撑着自己那把破伞从食堂往实验室紧赶慢赶。揉着惺忪的睡眼,连路边刚开的迎春花都没有注意到。脑袋里一直考虑着昨夜没有搞明白的问题,“这个方法是不行的,今天先去把思路重新梳理下,然后再修改输入参数,换种情况分析下。”

  刚到实验室,还没坐到椅子上,旁边的老邓露出他那跟论文排版一样整齐的大白牙说道:今天有院士的讲座,你去吗,要早点去占位子,不然只能站着听了。作为院士忠粉的他,那高兴的劲头让人感觉就像是他要去做报告一样。哦, 知道他老人家今天讲什么内容吗?我维持着刚睡醒的状态问了句。“CFETR的设计进展与面对的挑战和对策”。“那还不快点,咱们走吧”。提前10分钟到会场的我俩,在为数不多的空座中找了个相对好点的位置,生怕错过大牛的丝毫信息。

  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,整个会场已经是人头攒动,连站的地方都快没有了。不一会儿,在众多渴望的眼神注视下,大佬登场了。果然,院士出手就是不一样,外套一脱,袖子一撸,就是要加油干的节奏啊。面对着这么多人,就跟闲庭信步一样,不用手稿,滔滔不绝,各个知识点信手拈来,大到整个发展思路,小到某个具体的问题参数,都能精准地说出来。最火爆的还属提问环节,很多科研人员已经按耐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,纷纷举手示意。我俩飞速地转动大脑,在努力筛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。在主持人的一再要求下,院士终于结束报告,得以喘口气,喝口水。能让一群科研人员蜂拥而至的不仅仅是院士的能力和风趣,我想,应该也有向往聚变梦的动力吧。别人我不知道,老邓估计今天中午能多吃三毛钱米饭。

  匆忙的午休结束后,一场实验开始了,“实验准备完毕,合高压,先出一个小电流”,“XX信号控制异常,去检查一下水路记录正常电流信号检测正常开始稳态运行实验。一个个指令下达,排查情况,接线,记录数据,让整个测试大厅运行起来,就像是一台变形金刚,一步步进入正轨。略显单调的工作,就这么持续到“下班”时间。为了缩减工期,师姐说今晚再加个班,就这么一直到漫天繁星照耀。早已满身大汗的我们回去稍作休息后,趁着晚上脑袋转的快,抓紧整理下今天的实验数据并布置下明天的工作安排。听说夜深人静总是容易让人觉得孤独,可此刻的我却是有点烦躁,搞了很久的一个问题还是没有解决,颇让我觉得有些失落。可是科研嘛,就是一个问题叠着一个问题,你总要迎难而上,因为你是博士啊。遇到困难,不要想着所有的问题都有人给你指导,因为你是博士啊。别人休息了,你仍要继续加班,这没什么,因为你是博士啊。

  仍然记得第一次来到课题组,看到宽大的铁皮房里那坐落的一座座钢铁装置,动辄百万千万的实验设备,这跟科幻大片其实没有什么两样。整个课题组为了调试一个参数加班加点的时候,就感觉自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却又满怀自豪。细数着我们建所的40周年,这样的日子和人群肯定是一波波持续着。不然,凭什么我们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,就能把别人退役后的老装备重新改造升级?不然,凭什么我们可以建造出世界上第一个超导托卡马克装置?不然,凭什么我们可以建立国内聚变电源设计标准?不然,凭什么我们的所有控制系统设计都能原创设计?在这里每个人都身怀绝技,每个人都独当一面,所以这些东西才只有我们能做成!一个人的优秀不算什么,当一个课题组的人都是这么积极上进,那他们就足以撑起一片小小的天空。

  控制就是让所有的机器按照你想要的方式运行,控其动作,制其操作。像玩布偶戏的杂技一样,举重若轻,让设备有如自己的手臂一样活动自如。不同的是,我们不容有失,因为这些装置太精贵了。要做到这点,谈何容易?领导要把关,下属要认真,还要面对有些意想不到的情况。我们能做的最大成效就是不出问题。真是费劲千辛万苦只求没有破绽。这群人拼命地控制着自己的生活时间才有了设备的正常运行。所以,说一句他们“了不起”应该是名副其实的。

  像这样的一群人,在我们这里只是平凡普通的一份子。他们默默付出,拿着一样的薪水,却各自在岗位上尽职尽责,只为了中国的聚变小太阳早日实现。40年,默默付出的40年,拼搏奋进的40年。这40年有太多的故事可以说,有太多的难题被解决,而我所说的,不过是我短短的一天。

 

 

四十年风雨兼程

四十载春华秋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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